经济每月谈：一季度经济形势分析

陈文玲:

今天上午的经济每月谈现在开始。首先我代表中国国际经交流中心向我们邀请的祝宝良、刘元春两位专家，还有我们的咨询研究部的王军副部长表示感谢，欢迎各位经济学界的朋友参加今天的经济每月谈讨论。

2012-04-18 08:29:52

陈文玲:

今天经济每月谈主题是邀请围绕我们国家一季度宏观经济形势意义 进行分析。一季度经济形势数据出来之后，国内外都非常关注，对于中国经济的发展，现在我认为国际上的关注度超过国内，中国是世界经济总量排在第二位的经济大国，作为出口排在第一位的出口大国，外汇储备排在第一位的经济大国，特别是从2010年，我们成为第一制造业大国，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崛起，中国经济的 走势直接影响到世界经济的发展。甚至影响到对整个全球经济的信心。所以一季度经济形势数据出来之后，包括国内的经济学家和企业、政府各个层面都非常关注， 大家都得出了不同的结论。有的人认为中国经济是缓中趋稳，有的认为通过一季度的数据可以看到中国的经济有可能软着陆，有的人认为GDP增速8.1%，但一季度还有特殊的因素。二季度、三季度有可能高于一季度，全年经济可能还是中央的总指导方针，稳中求进能够实现。一季度固定资产投资，增幅20.9%，有的人认为虽然比原来回落幅度大，但增幅的回落可能是经济结构调整的一种滞后反映。有人认为，一季度比较低，二季度、三季度可能还会回升，一季度的经济形势， 一季度经济统计数据到底怎么分析、怎么看待，对于中国经济今年全年的走势，一季度会打下什么样的基础，会对全年产生什么影响？今天请几位嘉宾就这些问题做出分析。

2012-04-18 09:01:08

陈文玲:

首先请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咨询研究部副部长王军介绍情况。王 军副部长主要研究领域是宏观经济。特别是跟踪国内外经济形势，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研究，还出了十本专著，还有100多篇论文。在宏观经济研究领域对经济形 势的分析跟得比较紧，分析预测还是比较准确的。首先请王军给我们做解读。

2012-04-18 09:04:14

王军:

谢谢主持人的介绍。现场的各位嘉宾、朋友，大家上午好，非常高兴在这里和大家分享我个人对于一季度经济形势的看法和观点，首先需要说明的一点：下面我所讲的完全是个人的观点和看法，不代表中心的观点。

我今天讲的题目是两句话：一、加大预调、微调力度；二、稳中求进实现软着陆。对于刚刚过去的一季度的形势和特点做简要阐述，未来一个时期中国经济面临的主要风险和挑战，最后是对下一个阶段宏观调控提出几点个人的建议。

2012-04-18 09:06:16

王军:

一季度经济运行特点，上周密集公布了一系列宏观经济数据，最大 的特点是经济增速，应该说相比较过去的几个季度，出现了快速的回落，而且一季度下行的幅度略微超过市场预期。我们知道，同比是8.1%，环比是1.8%， 无论是同比增速还是环比增速，都比去年四季度同比增速下降了0.8个百分点，环比增速1.8%，比去年四季度下降0.1个百分点，这是GDP总的来看。

从工业来讲，工业增加值和全社会用电量无论从同比增速，分别工业增加值增速和全社会用电量同比增速比上年同期出现明显回落，工业增加值回到了2.8个百分点，用电的幅度更大，将近6个百分点，这都显著低于GDP增速，从另一个层面印证了经济减速的态势。

从制造业来看，从3月份的表现来讲，总体是稳中趋升。官方的 PMI是53.1%，比2月份有了明显提高，是这个指数连续四个月回升，特别是新订单指数回升比较快，反映了3月份市场需求有所回暖，生产经营活动有所加 快。当月的汇丰PMI比上个月有明显回落，位于50分界线以下，和这两个月PMI出现了一定的背离。

从三大需求来讲，都保持了继续平稳回落的态势。首先是投资，同比 增速小幅放缓，其中基础设施投资出现了比较罕见的负增长。从一季度数字来看，投资同比民意增长20.9%，实际增长18.2%，实际增长速度有所加快。从 增速来讲，分别比去年全年回落2.9个百分点，实际增速提高了2.1个百分点，这是从投资来讲。消费基本上保持一贯的平稳增长势头，一季度社会消费品零售 总额同比增长14.8%，实际增长10.9%，比去年同期分别回落了3.2和19.9个百分点，从三月来讲，环比是增加了1.18%。

进出口总额出现了增速放缓，贸易顺差一季度大幅度缩小。顺差累计 实现了6.7个亿美元，基本是在正负0之间。出口增长7.6%，进口增长6.9%，三月份略微回暖，反映了内需没有起来，进口3月份是5.3%，比一季度 进口速度要慢，拖累了一季度的进口速度。3月份贸易顺差有所回暖，是53.5%。

2012-04-18 09:07:49

王军:

从三大需求动力结构来讲，资本形成总额贡献在一季度出现了大幅 度下降，仅仅有33.4%，对GDP增速上拉2.7个百分点。这个图是四年以来的最高点，76.5%的最高点，对经济增速拉动作用是6.2个百分点。（见 PPT）进出口是一个负贡献，而且是持续五个季度的负贡献，负9.5%也是近两年多来的最大值，对于GDP负的拉动是0.8个百分点。从内外需的角度来 看，主要是内需拉动，8.9%，起到了外需下拉的作用。这是动力结构来讲。

从物价来讲，一季度物价涨幅得到了有效控制，一季度的数字是 3.8%，环比回落0.8个百分点，总体上延续了前面几个季度的回落态势。反观PPI两年来首次出现负增长，表明当前经济处于偏冷的格局。尽管三月份 CPI略微有所反弹3.6%，但不足以说明通胀压力再度来临，主要是一月二月春节的因素，使得三月份CPI有所反弹，从图上可以看到，还是很明显的回落态 势，在下降的通道之中。这是物价的走势。

货币供应在低位初步得到了起稳，特别是新增贷款出现了大幅度增 长。特别是三月份表现特别突出，三月份人民币贷款同比增长15.7%，当月新增人民币贷款突破1个亿，大大超出了市场的一致预期。从房地产业来看，主要的 指标都出现了下滑，包括房地产开发投资，包括商品房的销售额，都出现了比较快的下滑，从房地产投资增速来看也是近几年的低点。商品房销售降低速度比较快， 达到两位数。

2012-04-18 09:11:25

王军:

当前以及未来一个时期，我们认为中国经济面临主要几点比较突出的风险：

一、需要警惕和防止经济增速过快下滑的风险。当前特别需要警惕和 防止经济增速延续前几个季度的惯性，继续过快下滑，因为这种增速的惯性下滑或者过快下滑会带来很多问题，比如说就业压力的问题，财政收入减少的问题。一季 度各个地区的数字还没有出来，大家普遍感到财政收入是明显减少的。不管是收入还是支出类表现，地方返本付息的压力会加大，随着房地产开发投资增速的放缓， 销售的放缓。政府得利于土地的收入会减少，平台融资的能力也会大幅度下降。从银行来看，经济持续放缓恐怕会带来不良资产的增加，盈利的减少。房地产就不用 讲了，房地产投资、新开工面积、施工面积及销售面积都会大幅下滑等等。

二、外需降低的风险。外需降低的风险和对近期欧债危机的忧虑再度 升温，这次矛头直指西班牙、葡萄牙、意大利等国。近期西班牙10年期国债收益率大幅上升，今年第二季度西班牙将约有600亿欧元国债到期，其中4月到期规 模约300亿欧元，占到第二季度的一半。西班牙渡过此次债务集中到期关口的难度在加大，不排除西班牙会寻求国际援助的可能。为此，应警惕西班牙成为希腊之 后欧债危机的又一个风险爆发点。

从中期来看，欧债主权债务危机并没有结束，已经开始向欧洲银行体 系和国际金融市场扩散，并且存在着进一步恶化的风险。在主权债务危机的冲击下，欧美经济复苏前景仍将有可能一波三折，首期拖累新兴经济市场的增速会放缓， 世界经济可能会进入一个持续的低增长时期。考虑到我们国家现在经济的对外依存度始终在50%左右，一旦遇到外部市场需求的萎缩，显然会使我们的增幅下降， 对来自外需的冲击必然会导致经济增速的进一步放缓。从质量的观察可以看出，一季度延续了去年全年出口负贡献的态势，这值得我们在下一个阶段工作中重点关 注。

2012-04-18 09:13:19

王军:

三、企业经营困难加剧的风险。随着经济增速的不断放缓，长期以 来我国经济所存在的产能过剩的问题也在不断凸显，产能过剩会导致企业开工不足、利用不足、同时造成资源浪费，降低企业生产经营效率，使企业经营困难进一步 加剧，盈利水平下降。从前两个月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利润增速可以看到，利润同比下降5.2%。长期来看，企业经营困难加剧一方面使得企业投资预期降低，另外 一方面使得居民消费预期降低，所以又会使得经济增长面临比较明显的下幅压力，从微观层面来讲存在这样的问题。物价在一季度得到了有效控制，下半年的走势可 能会有反复，这个风险也是不可不防的。上半年控制物价上涨的有利因素增加，全年来看像去年那样超过5%偏恶性的通胀应该不会出现。全年实现4%的预期目标 有几个不确定性，一个是以粮食和猪肉为代表的食品价格走势有不确定性。受制于天气、国际农产品市场的变化，包括之前是八连增，能否实现九连增是有难度的。 再就是以国际原油为代表的大宗商品价格走势具有不确定性。再就是从国内来看，今年因为物价处于回落态势，以水、电、油、气为代表的资源性产品的改革也在推 动，推动的速度有多快也会影响物价走势。猪肉价格近两个季度以来出现了快速回落，这是一个有利的因素。

上述几个风险从短期来看可能面临的比较直接的挑战。中长期来看， 中国经济依然面临着发展方式进展缓慢，结构调整任务比较艰巨的深层次矛盾和问题。内外需结构，投资消费结构，产业结构失衡的问题，包括城乡发展、区域发 展、经济社会发展、收入分配等等这样一些不协调、不平衡、不可持续的问题，都会影响我们国家内生增长的能力，制约我们长期经济发展的能力。总的来看，展望 二季度，中国经济上半年是较为确定的，增长是温和下滑，通胀仍将持续回落。但下半年较为不确定，经济见底时间可能会延长，或是耐克型回升，或是李宁型回 升，通胀仍可能会有反复。一定程度上取决于二季度采取什么样的政策来进行应对。如果在二季度政策面加大预调和微调力度，实现稳中求进的工作力度，经济有望 在二、三季度间止跌趋稳，初步实现软着陆。估计全年经济运行整体将较为平稳，不存在V型反转或硬着陆的风险。

2012-04-18 09:18:37

王军:

对下一阶段宏观调控的若干建议：恐怕未来要以更加积极的逆周期 的政策来体现稳中求进的总基调。1.宏观经济政策应更前瞻、更灵活的防止经济出现硬着陆风险。就货币政策而言，应加大预调、微调力度，在总体稳健的框架 下，随着经济形势的变化来进行逆周期的调整。考虑到出口增速下滑、外贸顺差收窄的背景下，贸易项下的新增外汇占款预计将会下降，这给央行货币调控提供了空 间，建议近期央行可再次下调存款准备金率。调整包括存贷比在内的监管比例，例如可将部分同业存款纳入存代比核算，这样可以扩大银行的放贷能力，缓解实体经 济对资金的需求。

从信贷来看，继续采取定向宽松，适度加大贷款投放力度。比如对于 民生领域，战略性新兴产业，中西部地区倾斜，对于有资质，有发展潜力的小微企业加大金融扶持力度，特别是重点支持在建、续建的重点项目。就货币政策来讲， 应该更具有前瞻性。从财政政策来讲强调两点：一、优化支出机构。另外一个是加大结构性减税的力度。从支出来讲，重点是前期一些重大项目的后续建设，要确保 这些项目能够顺利进行，顺利完成。加大在教育、就业、社会保障、保障性住房、公共医疗卫生、公共文化等民生方面的支出，确保三农、战略性新兴产业、自主创 新、西部开发等领域的财政投入。另一个很重要的方面是加大结构性减税力度，降低宏观税负，增强微观主体的经济火力和竞争力。为稳定增长、调整结构、促进转 型、改善就业也好来提供一个很好的环境，要出台一些针对小微企业研发创新生产性服务业和战略新兴产业的特殊减免的优惠政策，保证调整个人所得税起征点，推 进服务业和运输行业营业税转增值税等等这样的措施。我们认为通过降低税负支持私人部门消费合投资需求，既有一定的逆周期的扩张作用，同时有利于长期结构调 整和发展方式转变。

2012-04-18 09:21:20

王军:

从三架马车来讲，二季度以及以后还应当继续体现稳中求进、协调 拉动。对于投资来讲，要努力保持投资的合理增长。确保在建、续建项目的需要，加快项目审批和项目建设的进度，特别是对于“十二五”规划当中已经确定的重大 项目要尽快开工。积极支持保障房，普通商品房等房地产在建项目资金需求，保持房地产投资稳定增长，不要过快回落。从消费来讲要逐渐出台替代性政策继续扩大 消费。自从应对金融危机以后，我们出台了很多刺激消费的政策，家电下乡、汽车下乡等等，随着优惠政策的取消，政策的优惠出现了真空期，我们觉得有必要出台 一些替代性政策来保持消费对于经济增长的必要拉动作用。比如推出养老、家政等服务类行业的促进消费政策，以及节能环保产品消费的扶持政策；加强对高新技术 的研发投入，下调部分中高档商品的进口关税来培育高端的消费；进一步推进社会保障体制改革，大力发展中心城市的廉租房和公租房，释放城市低收入者的消费能 力；调整消费税征收范围，适当降低消费税税率，进一步优化个人所得税，建立促进消费的长效机制。

对于外贸来讲，一方面尽快采取稳出口措施，另外一方面扩大进口不 容忽视，还是要促进贸易结构的平衡。出口而言，加大出口退税政策执行力度，及时实现出口零税率；尽快完善出口信贷和信用保险体制和政策，加大政策性金融手 段对外贸发展的支持力度；稳步有序推动加工贸易转型升级、落地生根；大力推进贸易的便利化，清理各项不合理收费、限制、各种行政审批，降低交易和行政成 本，优化外贸公共中介服务。

从长期来看，应当更加着力于推动产业从东部沿海向内地转移来延缓 传统要素禀赋优势的弱化，通过推动沿海企业转型升级培育新的竞争优势等途径，保持一定的出口增长速度。从进口来讲，要强化推动已有推动进口的相关政策，健 全和完善进口信贷、进口关税等政策措施，下调进口关税、增加对企业进口高端技术设备的贴息投入、促进进口便利化。

2012-04-18 09:27:34

王军:

对于物价，下半年有可能出现反复，控物价也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我个人觉得，应该通过实现三个转变来防止物价出现反复：一、从侧重需求管理逐步向供给管理转变。前期所采取的很多措施往往都是抑制需求的，比如货币紧缩等 等。未来要从生产和供应上更多着力，建立长效机制，从根本上破解农产品价格大起大落现象。通过改善农业生产基础性条件，采用多渠道增加国内粮食及农产品供 应改善农产品流通环节来增强农产品跨地区跨城乡调配能力入手；二、从过多倚重货币政策逐步向更多采取财政政策转变。因为财政政策具有很好的结构性特点，可 以渗透到食品生产、流通、销售整个产业链条当中，通过投资、税收、补贴、奖励等手段调解短期供给，使价格保持在合理水平；三、从管理国内市场逐步向管理国 际市场转变。很多人觉得通胀是国内的问题，考虑到最近几年几次通胀输入性因素的加强，很多人觉得输入性因素很难干预，只能被动接受，我们觉得也可以采取一 些措施来逐步扭转这种局面。比如说我们可以鼓励更多企业到海外获取我们所需要的能源、资源，勘探权、开发权，逐步建立比较稳定的海外能源、资源的供应基 地，打破跨国公司对资源的供应和价格的双重垄断。实际上我们的企业已经朝这个方向走了，我们的政策要跟上，要积极引导、要支持。再就是在现有G20框架 下，呼吁有关各方，尽快建立一个有助于稳定能源、资源市场的全球治理机制。此外，还应利用中国需求的力量，积极发展我国期货市场，抓紧建立和完善重要战略 性资源的战略储备，来增强我们在国际定价权当中的话语权。

对于房地产市场，要重点通过改善供给来促进房地产市场平稳健康发 展。以前我们采取过很多措施，打击投资性需求是一个方面，这种效率我们已经观察到了。最近两三年，效率是有限的，不可持续性也是很突出的。一旦遇到了当前 经济下行的困难，需求调控政策恐怕会出现动摇，会使宏观部门面临两难，一方面经济下行，另外遇到宏观调控力度下行，一旦放松房地产肯定会出现报复性反弹。 一旦和经济下滑碰头，就会出现问题。

2012-04-18 09:40:56

王军:

我认为，未来房地产调控政策未来的重心应尽快转向强化供给管 理，建立多层次的城镇居民住房供给体系，尤其是要加快普通商品房建设。保障性住房的建立在整个房地产市场中毕竟只是一小部分，严重依赖于公共财政，而且难 易持续，地方财政无论在筹集资金还是在土地上，都面临很大的困难。结合当前经济下滑，地方的财政收入出现锐减的情况，恐怕是很难持续的。通过建设保障性住 房很难在整体上有效改善当前房地产供需的格局，所以在前期房地产调控的基础之上，要巩固这样一个成果，未来适当的切入点是要加大土地的供应和商品房的开发 和建设，同时继续增加保障性住房的建设面积，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促使房地产价格像总理讲的，要尽快地合理回归，还是要加大供应。

从根本上增加城市的土地供应涉及到一个很根本性的问题，全面推进 土地制度改革，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也是很长期的问题，包括如何打破供给垄断，如何适应市场的变化，如何更好地利用市场机制平抑地价，铲除房产是永远的稀 缺资源的预期，都是需要我们从中长期、体制制度上着力的。通过改善供应来促进房地产市场平稳健康发展。

2012-04-18 09:43:44

王军:

最后是通过加快改革来推进结构的调整和发展方式转变，实现经济 增长动力的真正转变。当前这几个季度的经济增速下滑我们可以认为是主动调整和战术上的后撤，这也是符合我们预期目标的。是一种主动调整和战术上的后撤。中 长期来看，要延续过去30多年来的快速成长期，应该说已经不是短期宏观调控或者外延式重复过去粗放的发展模式所能解决的，真正具有战略意义的显然是发展方 式的转变以及为了实现发展方式的转变我们所推进的各项体制机制的改革。所以今后要加强和改善宏观调控，同时还要切实加快改革的步伐，推动结构调整、发展方 式转变。当前各项改革蓄势待发，时不我待，未来应推进四项改革：1.继续推进财税制度改革，推进营业税改征增值税和房地产税改革试点，合理调整消费税范围 和税率结构，全面改革资源税制制度，研究推进环境保护税改革。逐步构建以房地产税和资源税为主的税收体系，使它逐渐成为地方政府收入的主要来源。2.进一 步推动金融体制改革，要从根本上着眼于提高资金配置的效率来解决中小企业融资问题，化解地方存在的民间金融的风险。关键有两个突破口：一是加快推进利率市 场化改革；二是继续支持民间资本发起设立金融机构，让民间金融正规化、阳光化、合法化。3.尽快出台收入分配改革方案，建立公平合理的分配机制，优化收入 分配结构，使发展成果惠及全体人民，推动经济发展向均衡性、包容性的方向转变。4.应抓住未来物价将继续回落的有利时机，尽快推动资源和要素产品价格改 革，理顺资源性产品价格形成机制，特别是对于居民消费价格影响比较大的水、电、油、气等价格机制的调整，消除价格倒挂现象，避免输入性通胀的长期化、机制 化。这四项改革是当前和今后一个阶段应该着重考虑做的。今天我就讲这些，谢谢大家。

2012-04-18 09:45:44

陈文玲:

谢谢王军。王军刚才从一季度的经济形势分析，又展望了全年的经 济形势，提出了三个转变，提出了四项政策。下面请刘元春教授来给我们做解读。刘元春教授是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院长，中国改革发展研究院副院长，是博士生 导师，他的研究领域也是宏观经济，还有世界经济学，出版了多部学术著作，特别是中国人民大学对中国宏观经济形势的分析研究已经多年，每季度都发布他们的研 究成果，每年都有他们的重头文章和著作，已经在国内产生了影响。下面有请刘元春教授来给我们解读。

2012-04-18 09:48:24

刘元春:

感谢陈司长的介绍，也很高兴到这儿来和大家交流一下目前的形势。从我们的研究团队来看，我们对形势并不是看得那么悲观，原因有几个方面：

2012-04-18 09:49:52

刘元春:

一、我们所看到的很多数据证实了去年四季度所做的预测，中国经 济加速循环的预测。目前GDP增速8.1%，较去年来讲四季度同比增速回落了0.8个百分点，而环比增速1.8%，也是这几年增速较低的水平。下滑是一个 不争的事实，但是我们想的一个很重要的要点在于这种下滑到底主要的性质是什么，是加速下滑还是下滑速度减缓？甚至像有些人讲的我们已经处于硬着陆的通道之 中？这里我想提醒大家几个方面，对于目前的数据，应该给予比较审慎的注意。第一个数据是我们所看到的就业数据与增长数据之间的分化。就是说目前大家都看到 8.1%这样一个增长速度，但是在就业领域中反映并不是很强烈。三、四月份，包括去年十一月份，我到温州做了很多调研，只要去问现在怎么样，企业都会说很 糟糕。说开工率不足70%。我就问，你们招工难的问题解决了没有？大家给出的基本答案是招工问题还没有解决。所以这里就给我们一个很重要的启示，我们现在 整个资本劳动的构成比与07年、08年有没有本质性的差别？如果没有本质性差别，目前这样的就业和资本比重没有重大的调整，就业状况所反映出来的增长状况 可能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坏。所以大家可以看到这几个数据，就业增长率还在增加，三大产业中。同时城市市场的供求比还是高于一的，特别是去年年底做的调研，东 部、中部，特别是中部的供求比是大于一的，并且严重大于一。当然我们还会看到制造业的状况相对弱化一些，所以这是大家要注意的情况。

从核算角度来看，特别是从三产来看，重点进行比较，从今年的情况 和09年3季度的情况进行对比，因为09年3季度的情况是8.2%，现在是8.1%。这些参数中工业的增加值差不多，唯一差别的是第三产业。目前第三产业 的增速是7.5%，09年的第三产业是9.3%。我们做宏观分析的会知道，中国的统计中，第三产业的统计是非常不完善的。所以我们经常会在08年、09年 置疑我们的增长速度过快，原因是很多人认为第三产业充当了填补空缺的主力军。但目前所看到的，今年一季度的第三产是7.5%，7.5%的水平是比09年一 季度的水平还要差的。所以我们很难想象，我们经常开玩笑，上周五我在温州，晚上市领导请吃饭，我就问温州的高级场所消费有没有什么变化？他说没有。照吃不 误。这里面我们就会看到，第三产业的增速7.5%，与我们服务业的销售进行对比，会发现这个数据有点冲突，这是需要大家关注的。

2012-04-18 09:50:55

刘元春:

另外，我们还会看到工业增加值和发电量之间的不匹配性。再就是 投资增速，投资贡献目前只有2.7%，但是投资的实际增速，如果结构没有发生重大变化，实际投资增速比去年一季度并没有减少，而是提高了。我说这些的意思 是，我认为一季度统计局8.1%的数据有可能有偏离，当然他们也会进一步进行更正，因为我们GDP的数据要进行五次调整和核算，所以一定要注意这个数据。 从往年的情况来看，比如07年的时候，最初公布07年GDP增速是11点几，纠正之后的数据是百分之13点几，简单把里面的小数点过分放大，这不太好。可 能实际运行的比核算数据要好一些，当然经济下滑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这是我想表达的第一个意思。

二、目前的经济运行并不是很糟糕，或者像国外的人谈得那么耸人听闻，说中国硬着陆了。相反，我认为目前三月份、四月份可能是一个筑底的过程，并且下一步会出现相对比较强劲的反弹。这种概率是存在的。为什么这么谈？我们要看一看目前经济下滑的核心原因是什么？有几大原因：

2012-04-18 09:56:04

刘元春:

第一个原因是世界经济复苏的步伐在停止，导致中国外部环境恶 化，看到的是外需下滑。另外，大规模的资金外流所带来的恐慌情绪和对市场的冲击，比如温州，沿海区域实际上最大的冲击并不是简单的民间融资的问题，而是大 量的外资出逃。当然也包括自有的资本由于各种因素出现了外逃的情况。如果看统计数据会发现，去年8月份到现在，非贸易向下，外汇储备增长量是3000多亿 美元，如果简单说的话，也就是说我们热钱流入的规模比东南亚金融危机流出的规模是差不多的。

第二个原因是大家都知道的，就是政策的回收和刺激政策的全面推 出，包括货币政策、消费刺激政策、投资政策、财政政策等等，这些政策的回收并不是简单在去年年底才开始，而是从前年年底就开始了。同时货币政策收的比较紧 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是去年三季度、四季度初。货币政策放松实际11月就开始了，所以我们所看到的政策所产生的滞后效应一般来讲是要在一个季度以上。所以一 季度所看到的状况实际是去年三季度左右政策加码所产生的效应。因此政策放松本身，从去年11月份就放松了，今年一季度我们的货币政策、财政政策，特别是财 政政策，已经是很宽松的了。所以我们看到的是，政策的滞后效应我们再往前做的话会发现，这正是滞后效应全面爆发的点。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它还会持续爆发。

第三个原因是库存周期的作用。按照我们的分析，去库存实际上是四季度开始的，如果从数据分析，二季度就开始了，目前还是在去库存的过程中。如果按照正常的时间点，有可能目前处于去库存的结点期。

第四个原因是由于金融扭曲和金融风险显化导致资金链收紧，民间资 金链断裂和地方投融资平台问题全面解决。这个问题实际上从目前来看，我们应当说民间投资一季度时还是在持续，甚至二季度还会持续，但是地方投融资平台的问 题，按照原来银监会六步走的改革措施，目前来讲已经快接近尾声了。同时加强对于地方投融资平台中有条件的局部改善措施已经放开。

2012-04-18 09:57:52

刘元春:

第五个原因是深层次结构问题开始显化，产能过剩问题开始凸显。 特别是重工业行业的产能过剩都会凸显，大家可以看到，08年的时候产能过剩的问题，目前的状况和当时最初的状况是有相似之处的。但是这个问题在短期会不会 进一步恶化，这是需要我们考虑的。会不会进一步恶化，实际上维系于我们整个的投资以及出口。

第六个原因是大家亲身感受到的，由于内外部的短期事件导致市场情 绪波动较大，悲观的情绪蔓延很厉害。比如我们看到的希腊问题，现在又冒出西班牙问题，还有地缘政治的伊朗问题，最后还有重庆事件，对市场的冲击还是比较大 的。因为我们知道，在市场经济中预期是非常重要的，所以这几个因素是一季度经济出现回落很重要的原因。

2012-04-18 09:59:46

刘元春:

下一步怎么走？需要我们探究这六个方面的因素发生了什么样的变 化。我首先要讲的是外部环境，外部环境有实质性的变化，虽然面临着一些不确定性，比如希腊问题之后，现在又出现了西班牙的问题，欧洲的问题实际是周期问 题，所以按起葫芦画起瓢的事情是时有发生的。现在看到的很多数据都发生了调整，不像前两年出现冲突性调整。一致性调整可以看到，OECD各类先行指数已经 触底反弹三到五个月，如果按照这个先行指数的个性，整个经济在三月份左右出现反弹的迹象。这个迹象目前已经正式，目前各大机构对世界经济增长都出现了上调 的浪潮，同时看到全球PMI指数，都在去年11月份开始回调。另外美国经济出现温和反弹，复苏进一步夯实。无论是从就业的情况，还是非制造业采购经济指 数，还有房地产市场的状况，最近大家很关注美国房地产市场，但是美国房地产市场目前还比较疲软，但一些基础参数开始有所变化，特别是新开工和新房销售，这 几个参数变化还是比较明显的。更重要的是消费信心出现了明显的上扬过程。

同时还有一个标志着未来消费很重要的参数，美国消费信贷增长比较 快。同时还有投资出现上扬，投资中最重要的是美国的整个公司利润改善非常明显，在去年四季度和今年一季度，实际这是持续向好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这导致美 国的官方机构对自身的预测在一月份之后进行了大幅度上调。美国的问题虽然还不是非常乐观，但不像很多人所想象得那样很悲观，因为我们所看到的核心数据发生 了一致性变化，而不是冲突性的、短暂性的变化。

2012-04-18 10:00:48

刘元春:

欧洲经济的情况，希腊问题已经告一段落，同时我们从债务的分布 本身来看，今年只要渡过三月份和四月份，基本上以后的问题都会大幅度减轻，虽然目前大家都在吵，西班牙、葡萄牙、意大利的问题，但是如果大家看到这个图就 会知道，整个债务量这几个国家是下降比较多的。目前我们所看到的欧洲流动性的确有很大的改进。因此我们会看到，世界经济的状况一个是日美经济反弹比预期要 好；二是欧洲避开了最极端现象的出现；三是新兴市场国家虽然疲软，但是在一季度的时候，巴西采取了新的刺激计划，印度采取了降息的措施。把这些因素囊括起 来可以看到：世界经济复苏的步伐在夯实，节奏在加快，低点提前到来。这对中国的影响是什么？一是中国的出口状况比预期要好；二是有可能四月份、五月份是我 们资本大规模外逃的结束期，就是二季度、三季度将是资本流入的反转期，这也是我们做市场、做投资必须要关注的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资本流动的反转期。我们 看到的很多中国出口先行指数，比如第一个是OECD先行指数，中国4月份出口反弹比较大；再就是美国的存货投资比参数也预示着我们4月份出口比较大；还有 我们PIM指数里面的出口订单指数现在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所以我认为，出口虽然今年很差，但是还不至于差到像很多学者或者官方人士所谈到的很差的状 况。我认为一季度的状况基本结束。

现在政策正在进行放松性的预调和微调，财政增速实际在今年就开始 了大幅度提速，已经达到33.7%。超过去年全年的速度，并且比去年一季度的增长速度要快。再就是货币政策，去年11月份实际就开始进行明显调整。因此我 认为，考虑这些因素之后，政策因素中还有房产，我们认为房产因素是中国经济持续下行很重要的核心力量，但我们的结论是：房地产的调控比预期要漫长，房地产 企业的抗压能力比预期要大，而地方政府的抗压能力比预期要差得多。这样导致的格局是房地产市场还在持续运行，但地方政府已经承受不住，所以采取一系列的对 冲措施，要大幅度延缓房地产的调整结构。当然另外是我们所看到的，按照一季报和去年的四季报，以及目前所公布的数据，房地产整个行业的资产负债状况、存货 状况、资金状况还没有到历史最差的时候，比08年一季度的时候还是要好一些的。

2012-04-18 10:03:19

刘元春:

因此我们认为，很多人预计房地产硬着陆导致中国硬着陆的概率， 我认为基本上是零。当然，我们认为资本外逃可能接近尾声。再就是稳投资的力量开始出现，3月份新开工项目的数量增长是比较快的。同时再加上财政的预调和微 调，特别是对于基础设施的预调和微调，使一季度基础设施投资增速、负增速的状况改变，稳投资的力量会比较明显，如果大家看一看现在的投资布局，第一个就是 在建投资量5万多亿，这个量本身很大，只要我们有正常的资金来源和信贷的相对配合，完成这样一个规模量，今年的投资增速都不会太差。再就是本身“十二五” 规划的布局，今年是全面实施的一年，地方政府又刚好是去年换完届今年走马上任，所以地方政府对一些投资布点的热情是非常高的。当然，这里面值得我们的资金 相对宽松，所以这上面可能问题不大。我们认为局部的恐慌得到了有效抑制，二季度民间融资的问题，特别是一些案件，可能还会浮现出来。二季度很重要的是房地 产、信托，6700亿房地产信托到期的高发点，这可能会导致房地产市场的资金紧张。同时以资为纽带的民间融资问题也会出现。再就是库存周期可能会逆转。

综合这些因素，简单的结论是：我们认为目前从月度数据来看，从先 行指数来看，从政策本身的动向和政策的逻辑来看，我们在四月份是筑底回升的过程，二季度经济不会出现持续回落。对于政策层面，刚才王军部长已经做了很全面 的说明，我们认为货币政策可能应当保持总量不变，节奏微调这样一个趋向。当存准的调整不仅仅要取决于整个银行资金运行情况和宏观经济政策，但还有一个很重 要的参数，就是外汇储备的增长量，特别是资本大进大出的时间变化，可能对它的影响比较大。市场总在猜测，未来要调几次，但我觉得这是非常重要的，对于整个 信贷总量和资金总量的发放，可能没有实质性的作用，因为较高的存准和外汇占款是联系在一起的。如果外汇占款还持续下滑，这个问题可能就不像想象的那么严 重。

2012-04-18 10:05:55

刘元春:

另外我们认为，货币政策整体的趋向还是要跟国际货币政策、国际 资本流动的节奏有所结合，因为目前我们都知道，在开放的体系下，货币政策的调控和纯粹的封闭体系相比是完全不一样的。这块很重要的拐点一个是欧洲的货币政 策，还有就是6月份美联储的数量宽松型政策到底会不会出台。在大的事件面前，我们要保持审慎的态度。同时还会看到定向投放，我们主张最多的就是对房地产开 发投资款政府信贷应当加强对这块的定向投放。刚才王军部长也谈了，房地产很重要的一点是短期去泡沫，但是中期必须要扩供给，中长期必须进行制度建设。如果 没有这样一个明确定位，中国的房地产调控就会重蹈覆辙。但是货币政策，我认为还是要有所作为的，而不是没有作为，不是一味地对房地产进行松，而是进行总量 性的控制，但是要有结构和定向的操作，这样会使未来的调控不至于出现大上大下的问题。

还有一个总体的建议，我们认为目前触底已经显现，反弹迹象已经很 明显。在这样的过程中，再进行较大幅度的放松，可能会使市场自我复苏的节奏打乱。所以我认为目前政府不宜大幅度地进行调整自己的政策，不能够太慌，而应当 着重于中长期的改革措施推进。短期相对平稳就可以了，如果不相信市场的自我修复能力，而只简单地相信看得见的手调控能力，根本谈不上中长期的结构优化和改 革优化。反而会大规模陷入到短期的事件中来。这就是我的简单分析。谢谢大家。

2012-04-18 10:07:20

陈文玲:

谢谢刘元春教授。刘教授非常全面地分析了一季度的经济形势，他 提出了一季度的经济形势虽然有些指标下行，但是一季度绝不是硬着陆，没有预想的那么差。他分析得非常客观，非常有见地。他提出今年全年在政策方面要关注六 大因素，这六个方面的因素，通过分析认为，二季度、三季度会是宏观经济走势的反转期，四季度有可能走出下行的曲线。从现在的先行指数和反弹倾向来看他对今 年的经济形势充满了信心。对于中央的稳中求进这个政策目标，通过刘教授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得非常清楚，是可以实现的。下面请祝宝良经济师发言，他是我国非 常著名的宏观经济专家、经济学家，他是国家信息中心经济预测部的首席经济师、高级经济师，他在宏观经济方面的跟踪研究多年，我非常关注他对经济的分析预 测，第一是敢说，敢预测，有时候也是反向预测。第二是他的预测是有宏观研究支持的，不是冒然地预测。第三是他的预测往往比较准确，我们欢迎祝宝良教授为大 家做深入解读。

2012-04-18 10:08:26

祝宝良:

谢谢陈局长。刚才听了王军和刘老师的报告，很多观点我都是赞成 的，通过我自己对当前经济的看法，我可能比较接近刘老师的看法，没那么悲观。当前的经济形势还是不错的，国务院常委会上讲的，当前的经济处于合理的区间， 这个判断我是认可的。二季度经济数据出来之前我们提供了几个词给我们的领导，对我认为当前经济形势为什么还算是形势比较好，我得出了五个结论：

2012-04-18 10:14:57

祝宝良:

第一个结论，为什么认为当前的经济增长处于比较合理的区间，主 要看就业形势。在经济增速放缓的同时，中国的就业保持了比较好的态势。一季度城镇新增就业332万，农村外出就业人数比去年同期增速3.4%，达到了 1.6个多亿。从就业形势来看，这么高的就业增长速度是比较合适的，至少说明劳动力要素并没有出现严重的过剩局面。从劳动力要素和经济增长比例来看是可以 的，说明目前的经济形势不用太担心，任何一个国家看经济增长时，就业是最重要的指标，除非就业数据本身有问题，但现在看我们的统计失业率和下岗失业率，大 家还是感觉目前的就业形势是不错的。当然我们也在强调，就业这个指标有一定的滞后性，未来的发展会不会还是这样，我们还必须要观察、分析经济发展的原因。

2012-04-18 10:17:22

祝宝良:

第二个结论，在分析三架马车，投资、消费、进出口的时候，保护 工业增长时也看到，一季度投资的增长速度是不错的，消费的增长速度比预期的要慢，出口的增长速度好于预期，基本上是这样的判断。但是我们也看到了，如果把 三大需求和我们刚才讲的国民经济核算指标来看，确实出现问题了，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们也感到很困惑。为什么消费贡献率那么高，但消费零售额在下降？服务业第 三产业也在下降，消费到底消费了什么？为什么那么高的贡献率？一季度本来贡献率高，2010年、2011年47万亿GDP里面投资30多万亿，社会消费利 润额只有18万亿，它的比重只有35%，一季度一般来说投资和消费的关系是50对50，因为进入春节消费贡献会大，为什么会这么高？这个数据我觉得还应该 继续分析。但是我们看到，在一季度经济下滑的同时，什么在下滑？主要是统一增长速度在下滑。工业中什么在下滑？重工业增长速度在下滑，轻工业增长速度是加 快的。今年一季度，重工业增长速度11%，比去年同期低了将近4个百分点。轻工业13.2%，比去年同期高出了0.1个百分点。而我们的经济增长速度去年 9.7%，今年8.1%，下降1.6个百分点。重工业是干什么的？应该是生产投资品与重工业投资品有密切关系的，投资快了重工业就快，消费快了轻工业就 快。我们看到的第二个问题是在一季度投资增长非常快的同时，中国的重工业下来了，这中间存在着矛盾。怎么解释这个矛盾？说明中国的重工业企业都在大量地去 库存化。从去年四季度开始一直到今年一季度，重工业企业都在大量去库存，就是说把高价进口的原材料、计件生产出来的钢铁、水泥，到我们看到的PPI的价格 负增长，就是说企业高价进口的原材料生产出来的产品价格在下跌，作为企业就是要减少对大宗商品的进口，减少对库存商品的囤积，降低库存，这个过程已经持续 了将近半年时间。就是说目前经济增速的下滑，特别是重工业的下滑，库存周期在发挥着很重要的作用。如果没有这样一个作用，我想中国的工业一季度不会下滑这 么快，经济增长也不会下滑这么快。

2012-04-18 10:24:18

祝宝良:

第三个问题，社会消费品零售额的增长远远低于很多人预期。社会 消费品零售额当中什么在下降？主要是餐饮业，文化业，体育用品业，这块下降非常快。总数比去年同期放慢比较多。谁在消费餐饮、文化行业呢？资本是城镇中收 入比较高的中产阶级居民。下降的主要原因是城镇居民收入增长比较慢，信心不是太高。这和一季度统一出来的城镇居民收入增长速度高于GDP9.8%，这里面 又有矛盾，还需要我们进一步研究。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中下降的还有一块，就是家用电器，基本是零增长，这对我们优惠政策的推出是有关系的。这两年农村居民 收入增长以后，农民大概在很多消费增长中增长不是太快，从这个可以看出，城市化增长水平不是太高，一部分农民进城打工以后还是把一部分收入寄回农村盖房 子，并没有真正启动消费。启动消费一是关注中等阶级收入，二是关注进城务工农民怎么进一步城市化的问题。在消费中房地产和汽车的消费这两大消费热点，还是 处于不是太好的状态。

第四，物价上升的压力在减小。我个人认为，物价上涨还是在高 位，CPI3.8%，位置还是比较高的，猪肉、蔬菜的价格还处于高位。最近猪肉又出现了腹泻病，猪肉的问题搞得中国人多少年不得安宁。大家也在担心猪肉的 价格有可能在未来几个月再出现抬头的问题。PPI同比在下降，环比两个月连续上升，2、3月份，特别是3月份环比上升，房地产的价格也在回落，但是如果利 用全国的销售额处以销售面积计算全国平均的房地产价格，一季度住房的价格大概下降2.4%，整个商品房价格下降1.2%。物价还是处在相对高的位置，证明 需求政策调整是有空间的，但相对来说调整空间不是太大。

2012-04-18 10:24:34

祝宝良:

第五个问题，总体上看就业形势不错，但是我们也看到，农民工招 工难，中西部地区招工难，小微企业招工难，同时还有技术密集型的企业，存在着就业不足的问题，还是大学生的就业问题，大学生的就业难，一个是招工难的问 题，当然和中国的劳动力供给有关，但是共同反映了劳动力的需求结构存在非常严重的问题，在于相当一部分企业，尽管这几个月，包括这几年中国的产业结构调整 得相当不错，相当一部分劳动密集型产业从沿海地区转移到到中西部地区，产业结构、区域结构得到了非常好的改善。但是我们看到，从沿海地区往中西部地区转移 的过程中，技术进步并没有提高，只是原产业的平行转移，到那儿降低了投资成本，劳动力成本等等并不是有机构成。我们发现，这些低端的劳动者招工难，这些产 业相对来说产能是过大的，有一定的需求。我们一年培养出来的600万大学生他们的就业非常难。大学生的就业素质相对来说是比较高的，优先在大企业，技术密 集型和资本密集型的行业，以及在沿海地区就业，恰恰这里的产业发展缓慢，吸纳不了这么多的就业。就业需求结构的矛盾实际上反映了我们中国产业结构的矛盾， 真正产业结构的调整是比较缓慢的。我们也可以看到，有一部分企业在通过机械设备的更新来替代劳动力，我们也看到设备更新投资的周期已经出现了，这个是比较 慢的。

目前的经济增长速度下滑有政策调整的原因，是宏观调控的结果，也 有短期内经济周期调整的原因，还有国际上的原因，出口虽然很好，但是随着还是放缓了。同时还有长期性结构性问题比较缓慢的原因，这些都在。面临这么多的问 题，下一步政策的趋向到底怎么做？这是我们研究问题的结果。

2012-04-18 10:25:28

祝宝良:

从一季度经济分析中得出了这五个结论。有没有问题呢？我个人认为目前中国经济短期内的问题是：到目前为止，经济下行的压力还在，看我们的三大需求，出口的增长要好于预期。短期下行的压力主要表现为几个方面：

1.房地产的投资和销售迟迟下降比较快的问题，当然我们两会上也 好，还有一季度国务院常委会议也好，都对房地产政策做了明显的说法。中国的房地产短期要去泡沫，中长期要解决供需的问题，长期要解决物业税的问题。在中国 现有的土地制度，小产权房没有解决的情况下，物业税推出来也是类似于个人所得税的一部分税，这里风险还是很大的。中国的房地产确实既要去泡沫，同时还要防 止房地产投资急剧下滑，房地产价格急剧暴跌的风险。既要在短期内去泡沫，又要防止过快投资，使房价过度下降。这种情况下货币政策不能过于宽松，美国、欧 盟、日本都表明了，出现泡沫核心的原因除了制度性问题以外，就是货币发行过多。从房地产角度来说，货币不能发行过多。所谓的经济下行压力，从投资上来看， 主要是房地产基础设施建设投资有可能出现比较快的下滑，基础设施建设不仅有所调整。另外讲消费的热点不多，消费的主力，中等收入阶层的消费信心不是太强。 比如文化、娱乐、珠宝行业的消费增长都比较慢。

2012-04-18 10:27:55

祝宝良:

2.目前中国的小型、微型企业的经营困难确实太大。去年说中小 企业现在面临的主要问题是融资难、融资贵，到目前发现是融资贵，不愿意融资，往这个方向转变。所谓的民营企业不太愿意融资，很重要的原因是现在的货币政策 不太宽松，到3月份，整个银行体系的流动性并不是太紧，利率还是下降比较快的，包括债券的利率都在下降。3月份信贷规模增加以后，整个银行体系的流动性并 不是偏紧的，为什么现在企业开始不愿意借款，出现了剩贷的现象。和汇丰的指标还是有点接近的，民间融资贵的问题始终解决不了，不是中国的问题，是全球的问 题。同时我们也看到劳动力成本的上升等问题，民间这块的问题比较大。供给面讲，如果中小企业不愿意投资，未来的结构调整，内升增长动力等等都会受到影响。 去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今年的两会在讨论中国经济问题时，说中国经济短期之内面临四个问题、四个风险，四个问题第一个是经济下行压力加大；第二个是物价处 于高位；第三个是节能减排；第四个是企业经营困难。现在看起来这四个问题可能节能减排压力没有那么大了，稍微好了一点。通货膨胀的压力也没有我们想象的那 么大，但还在高位上，主要的问题还是在于企业很困难，瓶颈下行的压力还存在。我也赞成刘老师讲的，经济下行的压力没有像我们去年想象的那么大。去年我们还 讲了四个风险：房地产投资和价格急剧下行的风险；融资平台的风险；民间融资的风险；社会风险。从目前四个风险来看，房地产的风险还在，融资平台，地方民间 融资这些问题基本上出台了一些政策，这些风险点也在减少。短期内存在的主要问题是讲经济下行压力还是有，中小企业困难在加大，房地产风险还是有的。跟我们 讲的短期内存在的矛盾和问题，以及经济运行到现在出现的特点，我个人的基本判断是：下一步我们宏观调控的重点确实要把短期的管理政策和中长期的结构性调整 政策结合起来。短期内放松需求的力度不要太大，而把重点转向调整经济结构。我们看到，短期经济的风险中，包括企业的风险也是和结构风险连在一起的，只有中 小企业的问题解决得好一点，结构性调整问题就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我本人认为，对房地产要严格抑制投资和投机性需求的同时，想办法扩大资本性的需求和改善 资金的需求，保证投资的房地产需求、房地产销售的稳定，帮助对过剩产能、钢铁、水泥行业带来比较大的影响，重工业下降过快的风险。

2012-04-18 10:33:13

祝宝良:

3.对基础设施建设的投资，我个人觉得还是要适当加以支持。在 稳定住经济增长不再下滑的同时，把主要的重点转向结构调整。在这种情况下，我从五个方面说一下：一是积极的财政政策还要继续坚持下去。重点放在结构性减税 上。因为现在地方政府收入下降，把中央的政策抵消掉，反而对中小企业加大了税收收费力度，这个问题要防止；二是把货币供应量增加到14%左右，这个速度是 比较稳健合理的。既可以保持投资适度增长，也可以防止速度过快上升。M2在14%，新增贷款增加8—9万亿我认为是合理的。目前至于是否要调整存款准备金 率，什么时候调整要看外汇储备有多少。3月份中国的外汇储备突然增加1200亿，我们自己也没有搞明白，这1200亿是怎么增加的，今年1—3月份增加了 这么多。外资不到300亿，贸易顺差基本平衡。外汇的突然增加我们也说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如果现在欧洲美国货币政策继续这么宽松，包括巴西、印 度，全球流动性进一步宽裕，中国的外汇储备到底怎么样。存款准备金率怎么调整，确实要看外汇。我坚持一条，要把货币供应量增长速度适当控制在14%左右， 这样就可以了。二是把信贷资金把三农、中小企业、“十二五”规划的基础设施项目、保障性住房上投入，同时还要支持居民的住房投资性和改善性需求，保持房地 产小数额稳定的增长。三是农产品政策上，要下大力气保证农产品供给。物价处于高位，主要是农产品价格，我赞成王军博士讲的，现在中国的物价上升更多是供给 型的，推动型的物价一个是粮，一个是猪，一个是油，就这三个问题。怎么把它合理解决，成为我们非常大的问题。四是强调把重点放在优化结构上。采取什么样的 方式优化结构，必须使经济增长速度不要过快，潜在的经济速度下延是最好的，迫使产业结构调整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结构调整可以采取的政策，对中小企业的减税 落实到实处，通过对过剩行业进行结构调整能不能加大技术改造财政和信贷支持力度。至于怎么做，工信部还是可以在这些方面做工作的。

2012-04-18 10:35:04

祝宝良:

五是要加大改革力度，资源性产品价格的适当化改革；二经营体系 的改革，像温州市专业示范区的改革，确实要建立起鼓励民间融资的中小金融机构，同时多渠道为中小企业的融资进行服务，把这些内容体系尽快建立起来。六是基 础设施建设领域中，信贷资金和财政资金并不是完全能够满足的情况下，能不能加快民营资本放进来，像铁路、市政建设、教育、医疗等领域，能不能快一点把民间 融资进来。这个政策恢复到1997年，中国应对亚洲金融危机的时候，财政政策、货币政策适当放松，同时在这个过程中放开民间经济的发展，加快进行结构的调 整，把民间企业的发展进行利用，而不是讨论怎么打破垄断，换一下思路。国有经济与民间经济同步发展，现在民间经济面临的主要问题是成本上升的问题，劳动力 成本在上升，融资成本比较贵。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一个是减税，一个是发展支持民间经济发展的金融机构。就这么两条路子，如果能推动，发展不会出现问题。

2012-04-18 10:37:26

祝宝良:

发展思路上，二季度有可能是我们经济增长比较低的点，这点我赞 成刘老师的看法，原因是：世界经济尽管增速比去年慢，同时世界经济增长的下滑速度比我们预期的慢。世界经济中，不会比我们想象得那么差。大家说世界经济差 还是看欧债危机，存在的问题一个都没有问题，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大家认为有三个问题：边远国家的产业竞争力弱、产业工业化。二是社会保障制度没法改 革；三是宏观调整政策、财政政策、货币政策无法匹配。这三个问题一个都没有解决。我还是赞成把短期问题和长期问题分开来看，中国的长期问题咱们一个也没有 解决，我们还是很有信心的，只要想解决就有信心，欧盟已经对他的财政政策，包括社保福利政策进行调整了。短期之内的政策要是往社保福利贡献，整个欧洲主权 债务三万亿欧元，如果要解决用什么办法呢？第一个办法是IMF救助，金融加财政，欧洲中央银行加上IMF。欧洲中央银行已经向市场注入了一万亿，我个人认 为，一旦欧洲各个国家的信心增强以后，央行、商业银行拿到钱绝对是去购买国债的。第二是欧债的金融稳定基金跟欧洲金融稳定工具加在一块5千亿，他们最近讨 论把它提高到1万亿。最近我们看到，中国、韩国、日本决定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增资，结果有可能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将来救助的范围扩大。这就是我们看到的预 期，33000亿的债务问题可能短期不会那么严重。现在西班牙也出问题了，但是西班牙今年发了300亿国债，4月份突然利率又上来了，前两天又下来了。所 以世界经济比我们预期得好一点，不用太担心。

2012-04-18 10:38:54

祝宝良:

从国内来说，中国的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有所放松。再过一段时 间，有可能对中国的投资相对增长产生一定的影响。从消费上看，一季度居民的消费收入增长出乎意料地高，如果数字是真实的话，我认为二季度的消费增长可能会 有所抬头，会高一点。短期内对中国经济可能影响的就是有库存的变化，需要我们判断，调整了半年的库存什么时候库存调整结束，我个人片断，估计是二季度调整 结束。最近我们看到了一些报告，压库存的情况已经下降了，钢铁的情况也有所缓解了，水泥也有所缓解，我们已经看到库存在开始调整了。库存的调整对中国经济 短期内还是有拉动作用的，二季度可能会低点，但是也在8左右。三四季度中国的经济有可能缓慢往上涨，我们的货币政策、财政政策不可能那么宽松；世界经济说 比我们预期的好，没有那么差，总量上还是很差。所以不要对世界经济增长、中国经济增长抱有很乐观的态度。因为中国经济下一步的增长主要看设备更新周期什么 时候到来，第一，能不能把支持民间中小企业发展起来，使一部分企业在替代劳动力的过程中更新设备。二是节能减排过程中更新设备。三是产能过剩的行业，钢 铁、水泥、纺织、家用电器能不能出现比较多的破产简便，这些产能消除掉以后，设备更新周期会到来，但我认为可能会需要三五年的时间。所以未来中国的经济不 会太差，但是也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好，在这个过程中，稳定经济的同时，推动这个过程加快进行，未来一段时间中国的经济可能不会太差。我们认为今年物价还是 在3.5%的水平上。

我就讲这么多。谢谢。

2012-04-18 10:43:53

陈文玲:

谢谢祝宝良教授。祝宝良教授做了一个非常全面和系统的分析，分 析了一季度的经济形势，得出了五个结论，提出了当前经济还有下行的风险，从三个方面进行了论述。另外对于今年的宏观经济政策提出了五条建议，祝宝良教授的 分析还是比较系统的。他提到一季度两个非常典型的特点，一个是经济下行，GDP增速8.1%是在回落。再一个是物价通胀上行。一上一下是三季度最典型的特 点。在分析物价上行风险时提到了猪，这几年所有的物价都和以猪为代表的农产品的跌宕起伏有关系。所以通过一季度的经济形势分析，对中国的物价长期的走势， 尤其是农产品长期的走势，以及总体判断基础上宏观经济政策，我个人认为应该是有更长远的设计。说到中国整个就业形势的分析和判断，我觉得上述几位专家谈得 非常好，概括他们的看法，加上我自己的一些看法，对中国的经济增长应该提高四个度：

一、要提高对经济增长下行、物价起伏的容忍度。要把它看成一个常 态，经济有升有降，增速也是有升有降，这才符合一个国家的长远经济运行规律。如果预测一个国家经济是只升不降，或者永远是升的，我觉得这可能在世界上所有 的国家都不会存在。当然可能有一段非常长的增长期，但是肯定有调整期，所以我个人认为分析经济形势时要提高容忍度，这样遇到短期问题时才不至于改变长期的 政策取向。

二、要提高对整个经济发展和国际关系的包容度，就是要包容发展。 中国现在已经是引领世界经济发展的重要引擎，或者是火车头里面中国是第一动力。所以中国的发展要提高包容度，要提高对发展中国家、发达国家、遇到危机的国 家，包括欧洲、美国等其他国家，在遇到危机时、共同发展时要提高包容度。

三、提高从容度。作为经济发展，应该从容发展，要从容淡定，坚定信心。所以我觉得媒体的朋友，遇到指标下行时应该很从容，客观地进行分析，遇到经济上的问题，包括社会发展中的问题，都要调整心态，这样才能主导和引导舆论向着正确的方向发展。

四、提高均衡度，整个政策一定要有连续型，政策要有有执行的周期，政策的调整一定要有周期。可能会有滞后期，所以在政策调整前期还没有到位时，认为宏观经济政策还不够要加大力度。这种周期性的问题，我们均衡度把握不好时容易产生周期性的问题。

2012-04-18 10:47:01

陈文玲:

今天几位专家谈得都非常好，将来我们分析宏观经济形势、微观经 济形势、专业问题时，我个人认为要从三个结合方面要寻求新的视角：一、把短期的问题和长期的问题结合，短期的政策和长期的战略结合。要把短期问题放在一个 长的周期角度来看，而不是就看当前。二、要把国内的问题放到全球视角来看，就是国内的政策和全球的战略设计结合，这种结合才能在全球化视角上分析中国问题 时引导全球舆论。中国出现一个问题，或者出现一个指标变动，全世界现在就议论纷纷，所以我觉得作为研究者，中国的经济学家，中国的舆论媒体，不仅是引导中 国民众，还要引导全球的民众，所以要把国内的政策研究和国际问题全球战略结合起来。三、把解决局部问题、解决环节问题、解决具体问题和解决整体问题结合起 来。媒体的朋友非常重要，你们肩负着引导舆论或者主导舆论怎么看待中国问题的责任。因为我觉得现在中国到了非常重要的时期，现在中国将从经济大国迈向经济 强国，现在是规模上的扩大，将来随着国际竞争力的提高，在世界上引起的反响和现在的美国一样，一举一动都被世界关注。所以媒体朋友在解读经济形势，解读中 国政策，解读若干问题时作用非常大。舆论先行的引导能力将决定中国的软竞争力，现在的经济每月谈每次请的专家发表各种不同的意见，他们的意见也会有所不 同，所以鉴赏、品评可能比直观的报道更为重要。下面请大家提问，有不同看法也可以提，希望经济每月谈成为互动和交流平台。

2012-04-18 10:52:39

新华社新华08网记者:

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刘元春院长。您认为一季度的实际情况比数据 反映得比较好，经济没有想象得那么坏，一季度触底已经开始显现，触底显现中国的经济开始回暖的趋势，更多是受到全球复苏势头外因的影响还是我们本国经济的 内因导致的？在内因当中，是不是说明我国目前的经济转型已经开始步入了良性轨道？目前的经济转型到底处在什么样的阶段呢？

2012-04-18 10:58:07

刘元春:

我觉得从前三个月的状况来看，下行的速度是在趋缓，这是从月度 数据来看。趋缓的核心原因，从目前来看，还是外部环境的改善，这是很核心的原因。当然政策的原因因为有滞后期，我认为在二季度的时候明显显现。还有周期调 整的原因，也会在二季度明显显现，特别是很多先行指标。当然，大家看到的一季度的核算数据、消费占比、贡献率比较大，投资明显下降，因此很多人就谈我们的 结构已经步入良性阶段，目前的核算结构和实际增长结构没有根本联系，是短暂的，由于外部冲击和内部政策调控所出现的短暂性反映，就像08年底和09年初我 们的核算结构发生了重大变化。因此我们的结构调整这几年有质的变化。由于低端劳动力市场的供求关系发生了变化，从而导致中国市场诱导型结构调整开始发生。 这样必定会导致加速性、区域性转移，导致区域性发生重大变化；再就是中小企业困难进一步加剧，导致产业和中小企业的再生过程急剧出现。所以我认为发生了质 变，是很关键的时期，我非常反对国家大规模救助中小企业，因为没有正常的新陈代谢，没有正常的机制，升级是不可能的。目前看到的很多中小企业的问题，恰恰 是新陈代谢中出现的正常状况。

因此我们的另外一个主张，对于中小企业的救助，不应该是货币政策，而应当用财政政策。因为货币对市场的扰动会很亲列，对转型遏制更明显。

2012-04-18 10:59:50

财新传媒新世纪周刊的记者:

请问祝宝良经济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将2012年中国经常项目赢余的预期从5.6%下调到了2.3%，您认为这是不是意味着人民币升值来自外部的压力有所趋缓，您认为人民币汇率是否达到了均衡的水平？您对今年人民币升值的幅度预期如何？谢谢。

2012-04-18 11:01:51

祝宝良:

我们在做今年预测时考虑到国内、国际经济形势，我们预计是2% 以内，经常项目这块。外贸这块可能更小一点。从目前来看，包括4月16日把人民币兑美元的浮动汇率从千分之五提高到1%以后，这个判断是对的，全球人民币 汇率均衡水平基本上已经达到了。现在要看这个问题，要看中国外贸进出口的结构以及未来的发展，推进一部分沿海产业往中西部地区转，中西部地区可以继续延长 出口减速的过程。我们周边的国家，包括印度、巴西、印尼，除了金砖四国又出了五个小国家，包括土耳其等等，相当一部分产业在转，所以劳动密集型产业确实是 在积累中的产业，这个过程是阻挡不住的。从这个角度讲，中国的趋同汇率差不多了。中国的经济增长速度还远远比不上美国、欧盟，按照劳动生产力的提高，最终 人民币升值还是有压力的，应该每年在2%左右，只是说压力没有那么大了，中国的劳动生产率随着工资的增长，速度比他们快，但是劳动生产率增长速度比欧美这 些国家高到2%—3%是可能的。我个人认为，今年的升值幅度不会那么大，还有一个调整的过程。

2012-04-18 11:03:11

华夏时报记者:

请问刘元春老师，您说资本外逃的情况，去年中期到年末资金外逃汹涌哪些是长期原因，哪些是短期原因？今年资本外逃减缓，又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有哪些是之前的原因，有哪些有所改善？

2012-04-18 11:05:40

刘元春:

资本外逃是全球大格局的变化，这个变化主要是由于去年欧债危机 发酵导致全球流动性趋紧，这是核心的原因。就是说欧美一些国家的公司整个流动性趋紧导致要从很多新兴市场国家回抽资金缓解流动性趋紧的压力，这是最重要的 原因。第二个原因，由于中国的金融风险本身出现了系统性的上扬过程，外部对于地方的投融资平台，对于表外金融，对于民间金融和房地产金融的状况可能不是太 了解，所以这样导致整个欧美的研究机构有做空中国和四个10万亿压塌中国的一些研究机构，就创造一些资金回撤的氛围。第三个原因，市场情绪性的偶然因素激 发大家对政治社会的担忧所带来的问题，但我认为主要原因还是第一个。

2012-04-18 11:06:37

刘元春:

近期为什么会有所好转？全球流动性现在已经出现了全面的反转， 这个反转在去年年底已经出现，这体现在欧洲中央银行一万亿欧元的债务融资计划；再就是美国本身的金融相对稳定，美国的M3和欧洲的M3都出现了常态化增 长，这是世界金融相对稳定的标志。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可以看到，欧美本身对于中国风险的再认识可能会有重新调整的过程，比如目前来讲，美国财政部和很多机构 和我们接触很多，为什么接触很多？因为他们很希望来判断他们早期进行战略投资的回撤是不是恰当的。目前大家会看到，对于刚才所讲的系统性风险的程度，房地 产泡沫的调整路径，很多外资机构判断还是有问题的。一个是全球流动性逆转，并且还有进一步放大的可能。二是对中国金融风险的认识重新定位。三是全球经济都 放衰的时候，中国的投资收益率还是相对较高。因此大规模的资本又开始重新密集投资布局，肯定还是向新兴市场国家。第二个布局是大宗商品，特别是石油。大家 看到伊朗事件已经相对平息，但石油价格还在走高，高盛这样的机构也在唱多，原因和国际头寸是有关联的。还有近期的指标，比如FDI，这个减少速度在明显收 窄。再就是非贸易项下的外汇结出度，3月份出现了跳跃性变化，估计四月份也有可能。这样我们会发现，未来有可能会出现逆转的现象。这个现象在09年3月份 的时候出现过，这个现象出现会带来中国房地产泡沫很重要的原因，所以这是需要大家密切关注的点。

2012-04-18 11:08:18

陈文玲:

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谢谢各位。（结束）

2012-04-18 11: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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